一位美國出生、加拿大籍的音樂家,1998年接受唱片公司委託,創作關於台灣的音樂專輯,此後愛上台灣,還成了台灣女婿,他是馬修連恩,在創作諸多關注自然與環境的音樂之後,馬修最新的創作是「Consonance聲音裝置系統」。這是音響嗎?是的,百分百是音響,喇叭由德川特別訂做,擴大機則是Cyenne量身打造,數位訊源是華碩Asus工作站,看起來和一般音響好像差不多,但馬修實際上創造了「獨一無二」的聲音裝置系統,目的只為了保存並重現台灣布農族「八部合音」的真實之美。 由德川音響陳先生邀請,我前往新竹縣文化局參加Consonance聲音裝置系統的記者會,說來汗顏,本以為文化局就在縣政府,沒想到卻是在附近的獨立建物,這麼一折騰,抵達記者會現場時卻已經是尾聲了。沒辦法,只好找機會訪問了,還好,記者會後似乎大家聊起來更為輕鬆,也更能感受到馬修連恩對台灣原住民音樂的熱情。 什麼是八部合音?正式的名稱應該是祈禱小米豐收歌,布農族語稱為「Pasibutbut」,pasi指的是和諧共享,butbut則是相互扶持。八部合音雖名為八部,但實際演唱人數並不局限於八人,還可以更多人演唱,原則上是八到十二人的偶數,而且演唱者全部都是男性成人,是古老的無伴奏人聲合唱(acapella)。演唱時演唱者圍成一圈,以逆時針方向緩慢移動步伐,演唱由一位長老領音,其他人則是以三度或五度等諧和音程呼應和唱,一開始只有四部,但音域拉高到某一程度時,就出現了八個不同的音階,所以後來音樂學者稱之為八部合音。歌曲沒有歌詞,只有「嗚」的聲音相互應和。 了解八部合音的演唱概況,讓我們回到Consonance聲音裝置系統。因為八部合音的演唱是「圍成一圈」,如何透過兩聲道音響系統重現八部合音的真實面貌?恐怕很困難,因為如果用單點錄音,這圍成一圈的演奏樣貌很難收錄得真實,但如果用多麥克風錄音,光是麥克風的擺設就不知道要用哪一種方法好,如果靠後製來混音,那又失去了真實感。還有,不僅是錄音的技術性問題,音響重播系統如果使用兩聲道,又怎麼感受到「圍成一圈」的八部合音? 馬修連恩不僅是音樂創作者,更對布農族八部合音抱持高度興趣與熱情,他說這麼偉大的原住民音樂,不應該只在台灣被重視保存,更應該想辦法推向國際舞台。但是要怎麼重現圍成一圈的八部合音呢?馬修連恩對於立體空間音效與3D聲音科技的知識,全部都應用在Consonance聲音裝置系統上面,建構他所謂的「音樂雕塑」而這套獨一無二的音響系統,只為了一個目的服務:完美紀錄與重現八部合音。 怎麼做?馬修從錄音開始,他找來鼎鴻科技跨刀,錄音時使用16支德國Neumann KM184麥克風,具備指向性,而且錄音效果精確,搭配Focusrite麥克風前級與Antelope高解析度AD類比數位轉換器,送入訂做的Asus Neudo 64bit Audio Workstation錄音。為什麼用「指向性麥克風」?您可以猜想得出來錄音的場景了吧?八部合音的演唱者一樣圍成一圈,中間全部都是麥克風,而每一支麥克風都對著演唱者,所以選擇指向性麥克風。 特殊的16支麥克風錄製的八部合音,要怎麼播放呢?當然要用特殊的音響系統,那就是Consonance聲音裝置系統,馬修與德川合作,製作Consonance專用的全音域單體喇叭,單體與德川自家相思喇叭相同,但是單體位置擺在正中央,兩側則是低音反射孔,所以Consonance的每一個喇叭都是雙低音反射孔設計。德川陳先生說,設計喇叭的過程由馬修驗收,因為是為了八部合音專用的設計,所以喇叭的頻率響應特別著重於人聲關鍵的中頻段。 這Consonance聲音裝置系統有多少個德川特製全音域喇叭?總共16個。要怎麼擺?放心,德川陳先生說設計與製作過程中,馬修比他們還要「龜毛」,任何小細節都不放過。這16個喇叭,總共需要32條喇叭線,但馬修要求外觀「不可以看到喇叭線」,所以德川設計了特殊的「木弧」,每一個木弧固定兩只喇叭,中間藏喇叭線,木弧還要以榫接方式製作,細部製作難度很高。而且每一個木弧中間還要以Neutrik的Speakon端子銜接,並且標示順序,把8個木弧組裝起來,就變成一個超大圓形木環,搭造出前所未見的16聲道Consonance聲音裝置系統。 馬修說他大約是在2014年12月找德川,討論如何設計並製作Consonance聲音裝置系統,經過幾個月的腦力激盪,2015年3月開始製作,Consonance聲音裝置系統的「圓」直徑是5公尺,16個喇叭以單聲道發聲,加上獨特的16支麥克風錄音,對應真實的16個喇叭,當聆聽者站在Consonance的正中央聆聽時,那八部合音的移動感與真實感,讓人完全忘記音響的存在。 馬修表示,他找德川合作的時候,最希望讓「喇叭消失」,換句話說就是完全聽不到喇叭的聲音,而是真正感受到錄音的現場。為了達到這個目的,他們經過了許多的修正,而德川則一一按照馬修的要求,修改出適用於Consonance聲音裝置系統的特製喇叭。可是這麼特殊的聲音裝置,可以應用在其他音樂上面嗎?馬修說:「現在看起來是只為了『八部合音』服務,從錄音到音樂重播,成就一套獨一無二的聲音藝術系統,但不代表未來沒有其他的可能性。」 馬修讓我聽了實驗的錄音,從聲道檢測的人聲,可以檢查每一個德川喇叭是否正常工作,而利用3D音效,也能讓原本Mono的人聲測試音,忽左忽右,忽前忽後,再加上回音效果,可以完全反向,講話聲好像墜入五里霧中。馬修還說,透過軟體的設計,Consonance聲音裝置系統當然有未來發展的可能性,但是作為重現八部合音的聲音藝術裝置,Consonance已經達成了設計時所期待的效果與藝術性格了。 要到哪裡聽Consonance聲音裝置系統?9月16日至10月4日在新竹縣文化局美術館,舉辦「賀斐爾藝廊-聲音繪畫共鳴展」,這是Consonance聲音裝置系統的處女秀,有興趣的讀者可以直接前往參觀。如果您錯過了這場處女秀,據說年底電器公會大展有可能借展,到時候也能感受Consonance獨一無二的音響效果。 活動資訊 賀裴爾藝廊聯展 聲音繪畫共鳴展 | Collective Consonance 展覽日期 : 2015 09/19 - 10/04 展出時間 : 週二至週日 09:00 ~ 17:00 週一休館 展覽地點:新竹縣政府文化局美術館A5展覽室 新竹縣竹北市縣政九路146號 網址:www.facebook.com/events/148629816168869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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